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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北极至赤道:水哥一年万里打工血泪史

           奔波在南北西東
每個人都有差不多的苦衷
扛在肩上的沉重
汗流浃背的挡着寒冷
讓眼眶笑著哭紅
       2024年是水哥最为难忘的一年。这一年,是他首次出国并跨越了上万公里颠沛流离着开启了海外务工之旅,从寒冷的俄罗斯到闷热的印尼,经历了无数艰难困苦,在本该豪情万丈的年纪就已看透人生。
       周长水,人称水哥,河南人,90年出生,正值壮年的他经历了这一年的海外打工之旅后,不仅看透了生活种种无奈和艰辛,繁重的工作让他身心疲惫,一年间显老了二十岁,长相老成的水哥笑着说:就这一年的折腾,回去俺娘都认不出俺了,怕是村里的小孩要叫俺水爷了。

俄罗斯的严寒考验

         2023年7月,水哥远赴俄罗斯马格尼托哥尔斯克,在中钢集团MMK项目上担任电焊工。这是一个钢铁厂的推焦车安装项目,工资是750元一天,按理说是不错的收入。然而,西伯利亚的寒风刺骨,最冷时气温降到零下40度。他和工友们每天顶着呼啸的寒风,穿着厚重的工作服,为了避免低温焊接造成的强度和韧性不够,还要增加很多工作量来保障焊接质量。
      工作本身已经足够艰辛,生活条件更是难以言说。水哥和工友住在简陋的宿舍里,取暖设施不完善,有时夜里冷得睡不着觉。下班后,水哥总会用冻得僵硬的手给家里打电话,听着妻子和孩子的声音,仿佛能从冰天雪地里汲取一点温暖。虽说地理位置接近中国的黑龙江省,但因为赶工,所有的工人都必须拼命干活而不得请假,2024年的春节是水哥这小半辈子第一次没能和家人团聚的新年。
       北方的春天来的很晚,2024年5月才算有一些春的气息,这时水哥工作的项目基本结束,该结算工钱回国了,(工地上普遍不会按月发工资,项目结束后再一起结算)。然而和他签合同的山西常宇建筑安装有限公司的老板以"没钱"为借口拒绝支付,说先回国,回去了给你们。然而回去后一个多月也不见一分钱,水哥被拖欠了79937元的工资,同行的15个工友总共被欠薪将近100万元。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而是15个家庭等米下锅的生存依赖。怕被扣上恶意讨薪的罪名,他们选择相信法律,花钱请律师打官司。虽然最终赢得了官司,也拿到了判决书,但6个月过去了,仍然一分钱未收到。山西常宇建筑安装有限公司的老板始终说没钱,而上级单位中钢和山西重捷则以"没有雇佣关系"为由推卸责任,这种以外包公司承接业务的模式让项目业主方轻易撇开所有劳动争议,这一切让水哥既愤怒又无奈。

印尼的炙热磨砺

       工资追讨无果,但柴米油盐的日常花费如流水,水哥知道不能耗下去了,必须马上再找个工作。老家是肯定没工作机会的,2024年6月,水哥不得不再次背起行囊出发,这次他去了印尼苏拉维西的莫罗瓦利青山工业园区,受聘于国内的太原重工。本想离开冰冷刺骨的苦寒之地到赤道附近后工作情况能有所改善,然而迎接他的不是期待中的机遇,而是更为艰苦的工作。
      在青山工业园区,水哥的主要工作是钢结构的电焊,办理的商务签证入境,每两个月续签一次,最多只能干6个月就得回国,自从进入这封闭园区后,公司以续签为由一直扣押着大家的护照。这里只有工作,没有休息日,除了签合同那天全员休息外,他连续6个月无休,只有两天因登革热发烧全身疼痛无力的实在爬不起来才请过两天假。为了赶工,临时加班是家常便饭,有时一干就是20多个小时。高强度的工作让水哥觉得自己不是人,是台机器,可转念一想,每天上岗前都要检查各类设备,隔几天都要对大型设备做检修,所有机器都是定期检查保养,但在印尼这种湿热的热带地区高强度的工作的我们,单位从未组织过体检,病了痛了自己想办法,就连之前因登革热去看病拿药都全部自费。
       印尼的气候也给工作带来了极大的挑战。白天闷热得让人窒息,有时大雨滂沱,工地也没有停工的说法,哪怕全身湿透也得继续干活,没办法,因雨停工可不算工钱。因此经常浑身湿透着干活,由于是电焊工作,雨中电焊时常漏电弄的全身发麻,可公司只注重工期,似乎只要电不死就得继续干,这工资可不仅是血汗钱,那是实实在在赌命换来的。因为是钢结构的工作,工作区域经常低矮狭窄,长期下来磕碰及腰酸背痛的是常事,青山园区内缺医少药的,对于厂区来说,工人来这里就是干活,不是来理疗的,总的原则是要么还能干活,要么有啥大病回国治疗去。
       水哥所在的小组是外协队伍,因此宿舍是临时搭建的棚户,条件自然很差,棚屋里老鼠横行,每晚睡觉时老鼠就开始在屋顶赛跑。生活基本设施短缺,可以说是简陋到无设施,工友们戏称这是"清水监狱"。园区的食物单调无味,卫生也不咋地,时不时的吃出点啥玩意。但没办法,水哥也看开了,觉得现在的老板只扣押一个半月的工资,算是很难得的良心老板了。有时候,水哥想去别的单位食堂改善一下伙食,但高昂的价格让他望而却步。一碗普通的面条加点牛肉和啤酒,就要花掉半天的工资。

与印尼工人的碰撞

       工作中,水哥还需要带领印尼工人一起完成任务。然而,这些工人的专业技术非常有限,而且不愿意学习。上班时装聋作哑,能偷懒就偷懒,下班后却活力十足,仿佛换了个人。他们不像中国员工一样拼命,时常请假或缺工,特别是每到发工资的第二天,总有一半人旷工,等钱花光了才回来上班。最初水哥很不屑于这种工作态度,然而慢慢的还是暗自羡慕他们能有这样的生活心态。
       尽管如此,水哥仍然保持极大耐心,尽力维持工作效率。他知道,自己每多干一天就能多赚一些钱,哪怕环境恶劣,哪怕身心疲惫,只要想到家里的妻儿,他就能咬牙坚持了下来。

勇敢面对未来

       2024年即将结束,水哥的印尼打工之旅也接近尾声。回望这一年,他的脚步跨越了从北极到赤道的距离,经历了从零下30度到常年33度的气温变化,忍受着拖欠工资的欺压和恶劣环境的考验。这一切并没有让他屈服,反而让他变得更加坚韧。
      2025即将到来,水哥在印尼这6个月的工期也将完结,可以在新年前回家过年。水哥在被问到新的一年有何打算时说:还能打算啥,继续要我那在俄罗斯的窝囊费啊,不管是否能要回来明年还是要继续出去打工,只希望这世道明年能正常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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