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报告称,2015年至2021年间,在非洲国家的中国工人总数下降了64%;项目资金减少和新冠疫情是关键因素。
大约二十年前,中国前国家主席江泽民推动企业“走出去”,成千上万的大陆企业前往非洲寻找新市场和原材料。与他们一起前往非洲的还有数千名中国农民工,截至 2015 年,他们的人数约为 26.3 万人。但自那次高峰以来,由于基础设施项目的资金枯竭,在非洲的中国工人数量直线下降,而近些年的新冠病毒疫情使情况更加恶化。
根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 (IMF)在2024年 2 月份发布的有关中国与非洲经济往来的工作文件,截至 2021 年底,中国在非洲的官方工人人数约为 9.3 万人,较 2015 年下降 64%。在阿尔及利亚和安哥拉,近90%的登记中国工人离开了。 然而,该报确实指出,实际总数可能略高,因为这些数字不包括私人商人、投资者和店主等非正规移民。
工人数量的减少与中国企业在非洲建设项目的年总收入密不可分: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文件称:“中国工人的数量与中国企业在非洲的总收入之间存在正相关关系,尤其是在疫情之前。”报告称,参与非洲工程建设项目的中国企业的收入在2015年达到顶峰,随后开始逐渐下降。 2021 年,该收入数字为 370 亿美元,比上一年下降 3%。
约翰·霍普金斯大学高级国际研究学院(SAIS)中非研究计划(CARI)编制的数据显示,2022年中国在非洲务工人员数量再次下降至88,371人的低点。
新冠疫情是造成中国在非洲工人减少的很大一部分原因。 仅 2020 年,由于新冠疫情引发的出行挑战,工人数量就大约减少了一半。
“因此,2022 年的建设仍因新冠疫情而下降。 中国直到 2023 年 1 月才开放边境,”CARI 主任 Deborah Brautigam 表示。
CARI数据显示,2021年在非洲的93,526名中国工人中,72,526人从事工程承包工作,21,000人从事服务业,包括制造业工人、酒店工人和厨师。 据CARI统计,2022年,工程承包领域的中国工人有62,686人,服务业的中国工人有25,685人。
2022年,中国劳工最多的五个国家是刚果民主共和国、阿尔及利亚、埃及、尼日利亚和安哥拉,占非洲中国劳工总数的42%。
CARI的数据还显示,2013年,安哥拉有50,526名中国工人,但到2022年,这一数字下降到6,784人。同样,阿尔及利亚2015年有91,596名中国工人,但到2022年,中国工人人数骤降至7,462人。
弗罗茨瓦夫大学经济研究所副教授、波兰经济研究所高级顾问多米尼克·科平斯基(Dominik Kopinski)表示,安哥拉的下滑与两个因素直接相关:2014年后油价暴跌后的经济危机以及中国贷款的枯竭。
科平斯基表示,这导致大多数中国国有企业及其工人以及许多为中国移民提供服务的中国企业(例如餐馆)消失。
他说,安哥拉之所以引人关注是因为2002年内战结束后,政府基本上将国家重建工作外包给了中国公司。 这导致中国国有企业、分包商和约 30 万移民大量涌入。“今天的估计有所不同,但根据我们在 2022 年进行的采访,我的猜测是大约有 20,000 名中国移民生活在安哥拉,”他说。
科平斯基表示,他预计这一数字会上升,但增长将是温和且渐进的。 大额贷款和数十亿美元的基础设施项目也不太可能收回。
“安哥拉的中国移民越来越让人想起1910年后的葡萄牙移民,小型家族企业、商人和农民冒险进入大城市地区以外的荒凉土地,那里是其他人不敢去的地方,”他说。然而,埃及却逆势而上,近年来中国工人数量有所增加,尽管增幅不大。 中国公司在苏伊士运河以及开罗新行政首都开展了大型项目,那里的中国工人人数从2015年的略高于2000人增加到2022年的7358人。
刚果民主共和国也有类似的情况。 中国投资者和工人继续关注中国采矿业的命运,中国大部分钴由该国采矿业供应。 刚果民主共和国的中国工人人数从 2014 年的 5,155 人增加到 2021 年的 8,705 人,这一数字还不包括更多经营小企业(包括手工采矿业)的无证中国移民。
CARI的Brautigam表示,中国工人的存在与可用的项目融资密切相关,例如安哥拉和刚果共和国的银行贷款或阿尔及利亚的大宗商品出口收入。她表示,中国的项目贷款在2013年达到峰值后趋于平稳,然后有所下降,因为随着石油等大宗商品价格大幅下跌,非洲的风险似乎更大。
“因此启动的新项目减少了,派出的工人也减少了,”布劳蒂加姆说。她说,下降的部分原因是中国公司在一个国家存在的时间越长,就越多地雇用当地工人。
“当然,2020 年和 2021 年的急剧下降反映了大流行的影响,”她说。布劳蒂加姆表示,未来将会出现复苏,但不会达到之前的水平。“我们不太可能看到过去十年的高数字,”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