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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哈对柬埔寨东南部边境小镇 Chrey Thom 的金财富科技园内发生的恐怖事件有了一些了解。 他亲眼目睹了那些试图离开的人的下场。 “当他们抓回逃跑的工人时,他们会殴打他们,直到他们命不久矣。 我亲眼所见”。他的兄弟是这个占地 15 英亩(四公顷)的设施的安全负责人,潘哈看着他追捕逃犯。 “如果你不打败他们,他们就会不再害怕,更多的人会试图逃跑。” 虽然该院落表面上向公众开放,并被宣传为工业园区,但它周围是一堵 10 英尺高(三米)的混凝土墙,顶部装有铁丝网。 其沉重的金属前门由穿着制服的保安人员把守,禁止普通游客进入。 据目击者、员工和前雇员称,该设施由实力雄厚、人脉广泛的太子集团建造,现在将网络诈骗业务纳入其业务范围。 虽然该组织否认与该公园有任何关系,但该公园是由一家以太子集团高管为首的公司运营的,并且有其他几项迹象表明该组织与该公园有联系。
当地人称,在里面,被贩运的越南人、马来西亚人和中国人被迫进行网络诈骗。 他们是被奴役劳动力的一部分,联合国估计柬埔寨全国约有 10 万人,但政府否认了这一说法。
十四名当地居民——其中包括在金财富大院工作的现任和前任员工说,他们目睹保安人员暴力制服逃跑的工人,然后将他们送回大院。 出于安全原因,目击者要求匿名。 据当地和国际媒体报道,至少还有另外两处与太子集团有关的财产此前曾与人口贩运和网络诈骗活动有关。
太子集团发言人 Gabriel Tan 透露,虽然该集团建造了金财富大院,但它是应一位客户的要求而这样做的,但他拒绝透露该客户的身份。 当被问及有关大院内人口贩运和网络诈骗活动的指控时,他补充道,“我们不知道你提到的事件。”
柬埔寨公司记录显示,该公园的母公司 Golden Fortune 由 Ing Dara 经营,他是一位与太子集团有着广泛联系的商人。 他在多家太子集团公司担任董事职务,其中包括太子集团创始人在向离岸银行披露的信息中将其视为其财富的最终来源的一家公司。中国警方已成立特别工作组,调查太子集团涉嫌洗钱和在柬埔寨经营的非法网络赌博业务。
肮脏的工作
Chrey Thom 是一座单路小镇,毗邻巴塞河,距越南上游仅几百米。 与柬埔寨的许多边境社区一样,该镇遍布赌场,为在本国面临赌博限制的外国人提供服务。
2019 年,柬埔寨政府对在线赌场进行打击,迫使许多赌场关闭。 在某些情况下,空置的房地产被犯罪团伙占领,迫使被贩运的工人进行网络诈骗。 近年来,此类欺诈行为呈爆炸式增长,尤其是“杀猪”,其中诱骗受害者将大笔资金投入虚假投资计划。 然而,实施诈骗的人往往也是受害者,被迫使用各种在线平台寻找受骗者。
随着网络诈骗活动的激增,人们还发现他们在办公楼、公寓大楼和似乎是专门建造的建筑群中进行活动。
根据卫星图像显示,金财富工厂占地 15 英亩,周围环绕着混凝土墙,顶部有铁丝网,设有一个足球场、一个篮球场和 18 栋大型宿舍式建筑,所有这些建筑都是自 2019 年中期开始建造的。
五层楼宿舍的窗户上都覆盖着金属栅栏,表明它们的设计是为了将人们留在里面。
当地人说,据称被关押在里面的人大多是越南人和中国人。 柬埔寨人也在大院内担任安全职务。 RFA 看到的网上高棉语招聘广告招募会说越南语的柬埔寨人,工资为每月 600 至 800 美元,外加一日三餐和住宿。尽管报酬相对较高,但这样的工作对 60 岁的 Moeun 来说完全没有吸引力,她要求不透露自己的全名。 她站在排水渠高至大腿的油污水中,徒手抓鱼。
莫恩说:“如果我们工作做得不好,他们就会削减我们的工资,因此我们宁愿来这里抓鱼挣点钱。”她的孩子们曾在大院里工作过。 “除了为他们工作,我们还能做什么?”
她的说法得到了金财富一名现任员工的证实,不听话或不生产的工人被拘留在 B1 大楼的一楼,并受到暴力惩罚。 该工作人员补充说,该建筑群中的许多女工被迫卖淫和从事色情活动。
该员工将金财富内部的情况比作中国惊悚片《赌注不再》,其中中国公民被拐卖到东南亚的一个骗局中,在那里他们受到虐待,被迫帮助进行非法的在线赌博骗局。
“里面的问题就像中国电影所揭示的那样,”该工作人员说。 “那里存在诈骗和勒索。”
该员工表示,除了诈骗、卖淫、色情之外,敲诈勒索也是一种商业模式。 只有当受害者的家人筹集到足够的赎金时,受害者才会被释放——这是诈骗团伙的常见特征。
“如果不按要求提供赎金,就会进行虐待、殴打和电刑,并将(有关酷刑的)视频发送给家人看,”该工作人员说。
另一位居住在该大院附近的当地居民说他看到保安人员用汽车将逃亡者撞倒在地,并用电牛棒电击他们,然后将他们带回大院。 他声称当地警察被聘为该院落的保安。
当地 Sampav Poun 公社警察局长 Khuth Bunthorn 透露,他不知道他的公社有任何拘留或强迫劳动的情况。
金财富大院的一名前保安说,被拐卖的诈骗员工每天工作 12 小时,通常会在 6 到 12 个月内被卖到另一个大院。 这位前警卫补充说,虽然他们不再受雇于金财富,但他们仍然偶尔会追捕从大院里逃出来的工人。 当地居民揭露Golden Fortune 为返回的逃亡者发放 50 美元的赏金。
内政部国务秘书、全国反人口贩卖委员会秘书长周文英说她不知道 Chrey Thom 发生过任何人口贩卖案件。
繁华的大院
记者在去年访问 Chrey Thom 时被禁止进入 Golden Fortune 大楼,保安人员拒绝透露原因。
9月份发布在社交媒体上的视频展示了其围墙王国内的一系列餐馆、按摩院,甚至还有一家小医院。 视频和卫星图像都表明,与周围村庄相比,这里拥有更多、质量更高的铺设道路。 在一段视频中,可以看到公园内的一块广告牌,上面刊登着金边 6,700 平方英尺(622 平方米)的别墅的广告。
金财富小区在太子集团旗下太子寰宇地产的官网上有列出,其位置在其“楼盘分布图”上有明确的位置。
太子集团自称是柬埔寨最热门的企业集团之一,涉足从房地产到电影制作等各个领域。 该公司由陈志在不到十年前创立,陈志是一位有政治关系的中国移民,于 2014 年入籍柬埔寨。中国法庭文件将他的集团称为“臭名昭著的跨国在线赌博犯罪集团”,并涉嫌至少 50 亿元人民币( 7 亿美元)的收入来自非法在线赌博。
2022年,中国万沧县一家法院宣布,45人因与太子集团合作开设非法网上赌场而被判有罪。 公告列出了柬埔寨发生这一事件的三个地点,其中包括“彩通城”(Chrey Thom 的中文名称)。
跟还有目击者证词表明,就像柬埔寨的许多在线赌博业务一样,太子集团已经转向强迫劳动。
在半岛电视台 2022 年拍摄的一部纪录片中,一名受害者解释了他如何被囚禁,并被迫在柬埔寨恒鑫房地产公司持有的一处房产中通过消息应用程序诈骗贫穷的中国农民。 该公司是陈创办的; 在非营利性组织“Distributed Denial of Secrets”分享的泄露的银行记录中,该公司被列为陈的财富来源。 如今,柬埔寨恒鑫地产拥有两名董事,两人均与太子集团有着广泛的联系。 其中一位名叫英·达拉 (Ing Dara) 的人被列为金财富度假村世界 (Golden Fortune Resorts World) 的董事长,其姓名和地址与 Chrey Thom 综合体相符。
在该公司被政府关闭的几个月前,当地新闻媒体“民主之声”报道了另一处与太子集团有关的财产遭到人口贩运袭击的事件。
太子集团财产与网络诈骗活动之间的这种联系可能会让普林斯的政治赞助人感到尴尬。 其中包括最近退休的首相洪森、前内政部长沙庆、前国民议会议长亨桑林以及现任首相洪马奈——陈均担任他们的正式任命政治顾问。
中国是柬埔寨在世界舞台上最有力的支持者,已明确表示打击海外网络犯罪的意图。 10月,柬埔寨新任总理洪马内在北京会见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 会后柬埔寨外交部发布的新闻稿第三页承诺“进一步加强执法合作,特别是打击跨境赌博、毒品和人口贩运、网络犯罪和假新闻”。
不过,对于 Chrey Thom 的一些人来说,这种合作来得还不够快。
Chrey Thom的一名居民表示,每当遇到逃犯,他和邻居都会尽力提供帮助。 他特别记得有一次,一名衣衫褴褛的男子冲进他家,听到“小偷、小偷、小偷”的叫喊声。
“他双手合十求饶,”他回忆道,并补充说,在送他上路之前,他给了这名男子五美元,希望他能为他做更多的事情。
“我们同情他们以及他们所遭受的不公正,但我们无能为力,”他说。